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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小堂(喝着冰峰追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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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让子弹飞》《推拿》《后会无期》等多部电影的分镜师,同时也是火爆新浪微博的连载漫画《一品芝麻狐》的作者王溥,此次受邀前来北京漫控潮流博览会(BJCC)现场,这只超暖超萌的小狐狸创造者今天会和我们分享哪些创作中的故事呢?记者有幸在现场对他进行了采访。

您当初为什么选择一个狐狸的形象,来创作《一品芝麻狐》这一系列故事?

我特别喜欢动物,也特别喜欢《西游记》、《聊斋》这样的神话故事,看西游记的时候,我对那些小妖精更感兴趣,他们是一个很大的群体,他们打过工,领着银子却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很好玩。其实我之前画过很多妖怪类的东西,比如猫狗这种常见的动物,狐狸是我最喜欢的野生动物之一,中国的狐狸精是最具代表性的,我画过人形的、很帅很美型的狐狸,但那样的故事会偏向沉重,不会那么有喜感,我更喜欢轻喜剧的东西。芝麻这个角色,我画了很多版,最后这个形象变得越来越胖、越来越矮、越来越小,成了这样一个有耳朵的狸猫状态。

在包括漫画、影视等诸多领域在内,您更偏爱哪种类型的作品?

我更倾向不连载的作品,因为压力确实太大了,从创作的角度来讲,我会为一部作品准备半年,很精细的把剧本和画面全部构思好,纯粹用手绘的方式去画,这种东西是最好的,如果要连载或是制作商业类的作品,绘画的快感会减少。

您在漫画的创作中有没有遇到过一些瓶颈或比较难忘的事?

一开始的时候有过瓶颈,我想把故事编的好玩,让人感觉这个情节特别刺激、特别好,后来我慢慢想到了一个适合自己创作的点,就是塑造人物,去把每一个人物都塑造丰满,去想他的性格,想他会去做什么决定,然后让这些角色碰在一起,去各自做主,这样就突破了一个小的瓶颈。现在我带着我们的编剧小伙伴们,也是顺着这个模式来进行创作,它可能更适合我的创作的习惯,因为我们都是先画出一个人,再想他是谁。

您给《让子弹飞》画过一些分镜,您觉得分镜在电影里有什么重要的作用?

给姜文做分镜是通过我一个朋友的介绍,他是副导演,因为这部影片中运用了很多特技,分镜是帮助电影节省成本的第一步,比如,这段镜头全部设计好以后,哪些地方需要多少时间需要多少分镜,特技组会制作,这样会减少很多资金的投入,如果先拍出来再去做,可能要花费很多钱,这是分镜在商业电影中最有用的一部分,帮娄烨画分镜,主要是帮他梳理由文字翻译成画面的一个过程,大概就是这两种方式。

听说徐克的分镜已经达到了专业的水平,在您跟他合作的时候,是怎样一种方式?

我们每天去了以后,有一张桌子,我们两个坐在一起,就埋头画,画完之后我们把画放在一起,挑选,再扫进电脑里,配音,最后做成电子版。我在那里工作了3个多月的时间,和副导演沟通的最多,要把剧本先呈现出来,呈现出来的分镜给姜文看,姜文告诉我哪里需要修改,他有一个概念后,再往下深入,你们可能在网上看到了那一版,是在现场的时候,临时用很快速度调整的草稿,其实分镜就是一个草稿。

娄烨拍《推拿》的时候,盲人的视角比较特别,您是怎么用分镜的方式去捕捉这种视角的?

我跟娄烨合作过3、4部片子,跟他的合作是比较感性化的,我们不会叫这种东西是分镜,可能是叫它“视觉流”,我拿到他的剧本以后,我会按照每一场戏,挑选最有感觉的画面,画几张画,或者拿别的摄影作品、拿名画的某一个部分去修改,我们需要抓到那种感觉,然后把它们铺到地上去看。盲人的部分我们做了很多实验,包括与摄影师曾剑尝试了很多盲视觉的感觉该如何表现,我们也了解了很多盲人真正的状况,采访了盲人文工团,当时做了非常多的视觉实验稿,这些东西可能不叫分镜,我们可能会在开拍前看它,在拍摄途中和与其他人交流的时候,它们也会给你一些潜意识的东西,之后就不会使用了。

对比娄烨、姜文、徐克这些专业导演,与韩寒这样非专科毕业的导演合作起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或者说不一样的地方?

不一样之处是,我和那些经验丰富的导演合作,去给他画分镜,我学到更多的是导演技法和他对电影的处理,跟韩寒合作,跟他学到的可能不是电影的处理,而是他对某些人物和故事的感觉,可能更偏向文学化,在他的电影里,我学习他的摄影廖拟,学他的镜头感,这是我画分镜时自己的一个私心,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一个导演,我都能学到一些东西。

在您所有参与的电影中,最后呈现的效果有哪些达到或者超出您的分镜预期?

参与过的电影中最明显的,一个是娄烨的《花》还有一个就是《推拿》,在我去影院看的时候,第一感觉是,它和我们画的东西非常的像,感觉非常的像,这些我无法去量化去告诉你像到几分或是什么程度,可能是一个光、一个虚焦、一个景深的处理,这种感觉和我们找出的画面感觉非常像,包括颜色的调子,而且在曾剑的处理下,让它运动起来,镜头动起来,肯定要比静止的画面感觉更好、更强烈。

您现在开始做漫画,以前的分镜创作对您漫画的创作有没有一些帮助?

肯定有,因为要讲故事,我不是专业的编剧出身,对台词不太擅长,所以我尽量用画面去表达意思,或者营造一个喜剧气氛,这样可能用到的更多的是一种镜头上的语言,可能会给大家一些切镜头、或者节奏感、大的画面、小的画面,用这种节奏感去呈现我要的一个效果,而不只是用一个对白去说。

那您今后的工作重心是漫画还是分镜师?

现在分镜可能没有太多时间,因为漫画这边要有动画短片,漫画的多故事线之类。

漫画师里您最喜欢那些人的那些作品?

漫画里还是日本多一些,手冢治虫、鸟山明和富坚义博,富坚义博他的幽游白书,在初中时,19本幽游白书里的东西,没日没夜的临,因为我觉得他画的很有动画感,鸟山明的所有东西想象力都特别好,表现是中规中矩,但是那种中规中矩很亲民,我非常喜欢他,手冢是故事和漫画都达到最高的一种感觉。

您刚刚提到会有动画短片这样的计划,关于IP衍生,芝麻狐以后还会有哪些动作?

动画是第一步,我们想把这个角色做得不只限定在这一部漫画中,它可以变成能够去演任何一个角色的小人物,它可以做动画、绘本,还有其他的产品,像玩具之类都可以,具体要做哪些方面和我们下一步首要做什么还在商讨。

您合作过一些电影,是否受到了他们的影响,在一些题材方面?

题材不一定,但是他们的表现方法和对故事的态度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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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说到要做动画,您有没有想过要给芝麻狐做出一个世界观?

世界观这个问题之前也有人也跟我聊过,我觉得如果有一个世界观和一个地图,那么它就是这么大,我只会把它无限延大而已,我想让我的角色生活在一个比较虚幻的传统故事里,现在大家一聊狐狸精,想到的东西不一定是清朝的也不一定是明朝的,它有可能是汉代、唐代、中国是印度或是天竺,它只是一些概念,包含在古代的一些大概念里,我们不太想把它框起来。所以其他的角色也会有自己的故事,或者芝麻也有可能扮演其他的角色,但它们世界观这个体系,有我们自己对妖精的一些理解和一些规则。如果是电影,那我们就可能要更世界观一点,框小一些,其他的大故事就会放得开一些。

您在创作芝麻狐漫画有没有一个工作流程,您是否已经有一个整体的思路去画再去做细节?

我可能想好一个点,一个三年以后的终点,然后看这条线进展到哪里,在中间这部分,让人物自己去发挥,让人物一步步走到这个点,是这样的创作过程。在更新前的几周已经想好了剧情,再经过我和编剧一步步的修改,进展的很慢,我现在的宗旨是在这部漫画中把我们所有的好玩的想法先放去,因为这个漫画以后还可能会改,以前说过的情节也可能会改动,但是我们会先把所有人的创意,把好玩的东西都放进去,你也看到了,现在他们感觉可以开很多线,如果我只盯着芝麻一个人做,有可能这些线就都没了,这些对我的损失可能会更大,所以我会把这些好玩的先扔进去,有可能在剧情上不是特别讲究,不是特别好,也只能先这样走,走到终点,三年的终点,有可能把之前的东西再整理一遍。

日常工作中遇到好玩的事会不会运用到作品当中?

其实这不太容易,涉及到正经的,我们四个人坐在一起,聊一个剧本的时候,聊一个往下走的编剧线路,这些东西都用不上,还没有遇到过谁说了一句话,就感觉特别好,很少,大家都要把自己的想法在黑板上先写出来,因为一开始蹦出来的这个东西,像走地格,你很容易走到第三格,第三格很好,但你还是需要把它砍掉,逼你再往前走,如果你能走到第20格子,那会比你第三格的要好很多,所以编剧过程很痛苦,我们有三个黑板,会在上面写、画格子、画各种形象,重新推倒,经常会重新推倒,再翻来覆去去想,这应该是我画漫画时最痛苦的过程,也是挺好玩的过程。所以我倒希望有谁说了什么东西可以用在作品中,能减轻我很多压力。

漫画更新的有点慢,周期会有点长,有没有什么方法让它运作的快起来?

其实我现在可以让它很快,可以保证它一周两话,只是招画师而已,但这个东西出来肯定没有现在的质量好,对整个作品损伤比较大,有可能一年后我讲了一大堆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我宁愿不要这么急,慢慢的去做。尽量赶出来,能赶出来多少,先放多少,原来定周五更新,实在赶不上就先推两天,尽量让这个东西短期以内没有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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